成故欣然,败亦从容

后篇-得与失

转眼已经过去一个月,高杉的恐怖袭击似乎终于已经告一段落,万事屋都从吉原撤出,又回复了原来的慵懒。
阿妙的生活依旧,只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吧?

高杉的鬼兵队和真选组的这场战争,更可以说是土方与高杉的对决。
土方制定出周详无双的排爆计划,然后亲临前线,一时间在江户风头无二。
而另一个救世主则隐藏于自己安逸闲散的生活中,在最危险的时候挡在所有人面前,留给被保护者值得依赖的背影。就算大部分江户人并不知晓白夜叉的存在,他就像一道城墙,以血肉之躯守护的这座城池。
下班,并不意外的看见真选组副长。
“昨晚又有行动?”清晨,无人的街道,妙和土方并肩而行。
低低的唔了一声,土方的眼睛几乎已经合上。
“土方先生····”妙转头看着一袭黑衣背脊微弯的男人,突然有种温柔在心底荡漾。
“所以说阿银我熬了一夜根本做的就是没用的工作啊!”熟悉的抱怨声传来。
银时骑着小摩托迎面而来。
“啊咧?最近你们两个共同出现的频率是有多高啊,我说!”银时并没有停下车,而是径直的从土方的身边开了过去。
土方被把手微微的碰到,身体居然就倒了下来。
“土方先生?”难道是受伤了?
银时折回来,“多串君你可别想搞诈骗啊,这可是大婶才惯用的手段。”同时细心地检查土方身上是否有伤痕。
“只是发烧罢了。这混蛋,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居然这么拼。”银时架起土方,妙很配合的推着银时的小摩托跟着两人的脚步。
“阿银,最近的爆炸事件少了很多吧?最近高杉似乎也收敛很多了。”
“高杉那混蛋!”银时狠狠的撇撇嘴,却并不回答妙的问题。
离结束,还很远呢。
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眉头微微皱着,那是她担心时惯有的表情。
银时没错过妙看向土方时眼中的那抹温柔。
这段日子,下班后多会见到倚在墙上的土方,地上偶然会有几个燃尽的烟蒂,合着眼睛,等着妙叫醒自己。
也经常只是并着肩走完一段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谈。而土方的那份温柔,传达到了。
“真是笨蛋,生病了就回去休息啊!不过是近藤猩猩的托付罢了,随便应付过去就好了啊.”妙看着土方的侧脸,低声说。
“托付我才不要,能去你身边就好了。”土方似乎还处在无意识的状态。
妙和阿银同时定住了脚步。
能、去、你、身边、就好了。
“不是吧,两个明明没有交集的人。。。”银时沿着心里的想法懒散的吐槽,可记忆不听话,土方和妙同框的画面像电影镜头一样拉进和叠加。用眼角看她的神情,圆圆的眼睛看着土方的背影,那是震惊的神情。并没有被讨厌啊,这种类似告白的白痴一样的话语。银时在心底默默吐槽,向前迈出一步,风吹起银色的卷发,突然有种难言的孤单感。
明明有人在身边,但却好像全世界都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银时走在江户街道上,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神色,半合的双眼,满不在乎的神色。

嘛嘛,不是很好嘛,多串君的话,颜值、剑术、人品哪一点都是一等一的,虽然都比自己差一点。

走进街边的居酒屋,一口饮尽杯中酒。不是的吧,哪一点都比自己强的多吧。

与君同醉醒,劝君杯莫停。

可恶啊,为什么还不醉呢?银时把头埋在桌上,朦朦胧胧的想起那些有她的春夏秋冬。
埋下一座城、关了所有灯。
那年初雪,赖在新八家的道场蹭吃蹭喝,她一步一步走来,有微雪荡在眉间。银时的头倚在木门上,抱着手臂看着她,然后移开头。因为这样的安然幸福,让他想要停留。
为MADAO做律师,跑到新八家去借西装,可是总是打不好领带。是她软语温存略带埋怨,用纤细的手指为自己绕上千千结,她认真的盯着领结,然后抬头对他微笑:“好了。”他盯着她,在眼睛接触之前却偏过头,她手指划在胸前的触感还在,而他脸红了。
看到她被柳生吻住,彼时的他并不知晓九兵卫是女子,他怔在原地,那种酸涩,自己还记得。看到她的泪,他有种冲动,想要拉住她:不要走。留在我身边。那个夜里,难得的失眠,原来你的笑容,已经是我最深的守候。
酒精让他无法再思考的更多,为什么,为什么,这些我都不记得,不记得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说“他是我未婚夫”时心里的惊异,不记得万年会上看着她微醺的时凑上嘴唇然后被扁的失落,不记得她看着自己远走时只是回头时的感伤与承诺,他在心里默念着“等着我。”
是因为她忙着九兵卫的改造计划而无意的疏远,是因为自己遇见了另一个柔软而美丽的女人让他挂心和惦念,还是因为他害怕太爱而有意的疏远?
是她的话,也不会想把民那的银桑据为己有吧,变身土佐门卫的那次,他早已经明白,她的心愿,不过是在某个角落看着万事屋三人的笑容罢了。

 

“土方先生,别在挣扎了,这么高的温度很痛苦的,你直接去那个世界安享极乐吧。”
“总悟你这个混蛋,为什么生命力这么强啊!”
“土方先生,背叛自己死去爱人的男人难道不应该不得好死骂?”冲田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土方低低的唔了一声,却并不作答。
“对于自己深爱的女人只会远远守护,这是你土方先生的作风吧。你这样的做法,只能使深爱之人错过幸福。而你对大姐这么明目张胆的保护,其实是有别的目的吧?土方先生。”
“总悟啊,你,还在恨我吗?”土方坐起身来,头疼欲裂。
“见你第一眼就恨,已经习惯了呢。你总是从我身边夺走重要的人,我可不想大姐重蹈覆辙。”
“喂,那女人什么时候成了你大姐了啊我说!”
“她是近藤老大认准的女人,当然是我大姐。”
土方吐了口气,感觉烟瘾上来了。难受的又躺下去,闭上眼睛。
“总悟,是三叶教会了我,应该怎么爱。你如果恨我,就找机会下手吧。”
“你果然是个混蛋。”
“因为害怕失去而不去靠近,这么混蛋的事情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总悟你做的比我好,对重要的人会拼命保护,而恨的人绝不手软。这些,其实是你教我的。”
总悟似乎低低的笑了起来,眼下的阴影又加深了一点:“那你就全力以赴去试试啊。大姐的话,绝对有办法让土方先生你变成抖M。那可是个除了自己和弟弟谁都不爱的女人啊!”
说完,心疼的人却是总悟。其实有时会觉得大姐有些像自己那个已经离去的故人。转头看去,土方已经沉沉的睡着,眉头舒展。

妙出现的时候穿着土方送的那件满月颜色的淡黄色和服,甚至连头发也用浅黄色的发带绑了起来。
医院已经到了,抱着路上买到的风信子,阿妙走到了土方的病房前。试着平复烦躁的情绪,挂上那熟悉的笑容,刚要悄悄的推开门,发现有熟悉的烟草味道远远传来,转过头去。
土方仰头靠在医院的拐角处,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烟。
微微的闭着眼睛。凌乱的黑发散在眉间,白色的衬衫满是褶皱,并不是那个熟悉的真选组副长。
没有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只有烟火明明灭灭。他的眉蹙起来,鼻子在微光和烟气中显得更加挺拔纤美。
她没有走过去,遥遥的看着在暗处明灭着的烟火。
他缓缓的走过来,感应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他咬着烟,她捧着花。
“土方先生。。。”安静的医院,她故意压低声线,却仍是碰撞着四壁的悠长。
“唔”他应一声,自她身旁走过,肩膀微一侧,打开门,然后又关上。
阿妙在门外,手中的花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喂喂,你的微笑呢?这种时候没了微笑不是更糗?
看到了,烟火亮起来的时候,他脸上那纵横的泪痕。听到了,他经过的时候,握紧手掌的声音,甚至感受到了,他肩膀那颤栗着的伤悲。
阿妙笑着笑着就哭了。
扔掉那捧花,她靠着门蹲下,捂着脸,抑制着肩膀的颤抖。
里面,土方仰着头,靠着门,极力的睁大眼睛,可脸上还是被泪一次又一次的洗刷。
月华如水。

”土方先生”门外的声音想起,”我想,我想去真选组。” 土方附在脸上的手略略颤抖了一下,她还没有走?习惯性的唔了一声,整理了下自己,即使只剩下自己也要守护真选组到底。如果,如果是总悟的话,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吧。

就在三个小时前,真选组遇袭,屯所和所在的医院同时遭遇大规模的暗杀袭击。 而本次袭击中,由于完全没有预料,医院伤员几乎全体遇难,局长陷入深度昏迷中,真选组队员损伤惨重,冲田总悟失踪,副长土方因为外出而躲过一劫。 真选组的势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削弱。

土方推开门,她的脸上还挂着泪,但还是一直微笑着,土方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

”阿妙,送你回去好吗?”开口,然后怔住,该死,这不知明的温柔。 阿妙却是一直笑着的,然后摇了摇头。    

”回真选组吧,那里才是副长你该去的地方。我们,一起!” 土方略略惊异,”别开玩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刚才可是答应过的啊。副长大人!”狡猾的回答。 那棕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坚持,大大的眼睛里,好像有整个宇宙的星光闪烁,土方阻止自己在想下去,偏过脸,自顾自的往前走,一个两个计划在脑海中成型。



 

回到真选组,凌晨三点钟。忆旧是灯火通明。各分队队长正在动员着各自的组员布置任务,是意外之中的有序,然后看到了那半眯着眼睛的银发男人。 ”银桑?”微微的自言自语,随即又自笑开了,难得的可靠呢。 银时抗着自己的木剑,看着真选组忙碌,身边是万事屋的神乐和新八。

土方自然的站在了指挥的位置上,嘴角的烟无意识的晕染着。

”啊洌?大姐?”

新八看着站在土方身边一脸坚定严肃的阿妙,理论上来讲,作为长期殴打局长的某种意义上的恐怖分子,凭空出现在真选组真的合适吗?而且这里,也应该是姐姐避之不及的地方吧。

而阿妙同样看着眼前万事屋的三人,如往常一样泛起微笑:“只是想起来有一个人情不得不还。”

新八和神乐一副明了的神情回以笑容,而银时感觉瞬间有些脱力,有种酸涩蔓延于心,有过那样一段时间,曾经以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她,曾经想颠覆那个没有她的世界,而她在战场上出现了,守护他的背后,语气云淡风轻,说的也是这样一句话。

“副长大人,信、信!“山崎跌跌撞撞的拿着信冲进和室,”是鬼兵队的。“

土方深吸了一口烟,仗剑生、为剑死,大概就是自己此生的宿命。

我等对土方君思之如狂,特邀君明晚相见,于浅草寺静候。

“高杉那个家伙想要的是鬼之英才的副长先生,你会单独赴约的吧。“阿银懒洋洋的说道,事不关己的口吻。

“银桑,为什么土方先生要按照鬼兵队的要求做啊,这也是一个能够一网打尽鬼兵队的良机啊,只要提前在浅草寺准备好作战······“新八看向神态自若的土方,觉得似乎又被银桑说中了。

银时打了个哈欠,本来担心高杉会趁机攻击真选组所在的屯所,不过那些家伙似乎另有所图,这其中曲折他并不想多问,明晚么,到时候浅草寺再见便是了。

“呐呐,走了,银桑我最近可是一直睡眠不足啊。“招呼着自家小弟,懒懒的转身。

用眼角看她,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姐姐,一起走吧。“

“小新······“犹豫不定的神色,担心的眼睛落在身着制服的挺直背影上。

土方转过头,站在她的面前,刚好挡住银时的视线,突然身体前倾,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万事屋的三人神色各异。

新八:“世界最不可能事件”、“我不要进入蛋黄酱王国“

神乐:“大姐头果然还是看脸的,之前说什么年收入都是骗我”

银时:“这不是在亲吧!!!“

”喂,你也给我可以一点啊“,身体先一步行动,回过神来已经把土方和阿妙隔开。

他神情温柔,瞳孔转为深蓝色,她撇开头,脸颊微红,眉头微微皱着。

土方看着他,神色如常、见怪不怪,“这段时间拜托你了。”难得对银桑用了敬语。

妙深深的颔首,背脊挺得笔直,一眼看上出就知道太过用力。

银时切了一声,而妙缓缓的走过他的身侧,微微低着头,和新八神乐共同离开。用眼角看她的神情,本以为自己不会记得的,红樱篇里她送自己远走时的,永远的万事屋篇里她目送自己战斗时的,金时篇里她看着身边只有定春的自己时的,大概是担心吧,对心爱之人的。

银时慢慢的跟在三人后面,听着神乐和新八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大姐,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别胡说啊喂,刚才只是姐姐对即将奔赴战场的武士表示尊敬,神乐你还小不会懂得“

”谁胡说了,我刚才看到蛋黄酱抓大姐的手了的说“

“啊啊啊,姐姐,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那家伙可是蛋黄酱狂人啊,你能想象黑暗物质淋上满满蛋黄酱的场景嘛”

·······

妙一直微微低着头,跟着新八的脚步,

“你在的话我会分心,等我。“

他在自己的耳边这般低语着,声音低沉沙哑,侧颜曲线坚毅,轻轻抓住了自己交叉的双手,而后很快的放开,她甚至怀疑是否只是身形交错而自己产生的错觉。

这样的话语,大概算是承诺吧,对心爱之人的。

陪我看过多个天亮前的黎明,牵着我走过无人的人行道、修长的手指握成手掌的弧度,柔和的温度传递过来,若无其事的放开后对着惊异的我神情不自然的说没什么,带着我走出阴霾的你。

即使情不知所起。

十四郎······

 

转过一个路口,和银时、神乐告别之后,新八看着妙的神情,深深的吸了口气,元气满满的对妙说:“姐姐,放心吧,我会全力帮助土方先生的,阿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姐姐只要好好恋爱就可以了!“

妙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只剩下自己和弟弟了,“哎?恋爱?新酱别开玩笑啊。”因为弟弟的承诺微微红了脸,新八的笑容温暖:“土方先生的话,应该可以让姐姐幸福的啊。“

有感于自己弟弟已经如此可靠,对拥有武士之魂的银发男子不觉更加感激。对他的感情,似乎又开始变得简单而清明,他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伙伴,在漫漫日光中缔结下羁绊,可以让自己提起长刀奔赴战场之人。现在,也可以微笑着祝福他和他的月光美人了吧,真的,太好了。

 

“银酱,你和大姐怎么都不说话的说,这算是装深沉吗?“

“啊?你妙姐这算是恋爱了吧,在全体真选组面前接吻啊,真不是她的风格,果然恋爱让人改变,蛋黄酱王子即使要生死大战看起来也是春风满面······“银时答非所问的东拉西扯。

“什么接吻啊,银酱,你和月月,大姐和蛋黄酱,你们约好了一起恋爱吗?啊,已经到了恋爱的时节了,可是我身边只有眼镜啊眼镜“

“你的抖S星王子很快就来把你领走了,不对啊你说谁要恋爱啊,我可是米娜的银桑啊!“

”抖S王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揍你哦!大姐有一段时间看起来一直很寂寞的说,可是今天她的眼睛里有星星哦!“

神乐没等到银时的回答,仰起头看银时的表情,微微低着头、眼神坚毅、后背过分的挺直,好像妙从吉原离开那时一样。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神乐也难得闭上了嘴。

“不会啦不会啦,银酱喜欢的是巨RU娘啦·····“不小心把心里的吐槽念出来,神乐犯错一样的噤声。

银发男子释然一笑,悠悠的一句”谁说不是呢“随风飘散在江户黎明的清风中。

原来啊,全江户都以为银桑我恋爱了,上次碰见小猿也是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这样的氛围搞的我都以为自己真的恋爱了。见到月咏时忍不住会说出类似承诺的话语,心疼她曾经被自己最信任之人放弃和伤害,想看她脸红或者俏皮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她是我的理想型。

另外一个呢,每次见面都在损她和被揍之间循环,腹黑又暴力,对料理也不擅长,绝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看见她为自己寂寞的模样就会在心里开出一朵朵小花,告诉自己这是合理报复她长年对自己进行殴打。

可是见不到的时候偶尔会想起的那个,现在连自己都无法确定是谁了。

她的身边,英俊的骑士终于出现,心里绽放的小小的花,就在瞬间,一朵一朵随风而散。

本来就是罪恶的贪婪之花,散了,就散了吧。

 

 

 

她在满月下慢慢的踱步,空落的庭院里有规律的响起着木屐扣动石子路的声音,她在一条路上回环往复的走,用回忆来填充等待的时光。

现在,那些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都在同一个战场上战斗着。

想起父亲曾经给她的教导:“阿妙,新八,要一直挺直背脊,坚守自己的道。”

“爸爸,我们要做武士啦,所以是武士道!“

”哈哈哈,阿妙还是做武士的妻子更加合适。“

”什么啊!爸爸可不许在阿一哥面前说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自己,崇拜着强大的阿一哥,把他当作榜样和目标不断的要求着自己和弟弟,从那里学到了如何用笑容来驱散烦恼,后来,他离开了,含着泪也带着笑。

在某一个晴朗的夏日午后,她与他邂逅了,他带着独有的光芒说一不二的闯进她的世界,虽然总是惹她生气、被她教训,可是似乎她永远能懂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偷偷的想他。后来,他离开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她微笑着,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第一次见他,他被近藤猩猩拖着来酒吧见她,一脸的冷漠和不情愿,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在吞云吐雾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阿良的搭话,侧脸曲线精致,她强忍住把他和猩猩一起痛扁的冲动,把该揍的那一份也加载在猩猩的身上;第一次真心的对话,是因为他被柳生家的门生揍成木乃伊,虽然知道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向他道歉,他撇过头,神情略略不自然的说,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是自己想去才去的;第一次觉得他是个好男人,是听到那句“只是想让心爱之人得到幸福“,彼时她忍不住转头看着躺在自家走廊的银色背影,用略略带着期待的心情;第一次为他心痛,是下班时见到他依着墙,已经累的睡着,阿良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他眼下的黑眼圈真是够重的,她叹口气让阿良先走,轻轻走过去,等着他醒来,嘴角有微笑渲染;第一次对他感激,是在吉原见证那两个人的关系时,心疼的不可自己,他一直在她的身侧,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远远望着,暮光已经慢慢亮起,她推开门,有冷风吹来,她意识到深秋已经过去。

“姐姐!姐姐!”熟悉的声音响起,新八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衣服破了脏了,脸上也沾满了尘土,可是他的眼睛在告诉她:“我们赢了!大家,都平安的回来了。”

她向着他奔跑起来,搀扶着自己最亲的弟弟,给予他勇气和力量。忍不住回头,街道上空空如也,初冬的阳光普照大地。

 

初冬的大街上人流穿梭,天气阴沉、冷风浅浅,似乎会迎来今年的又一场大雪。

傍晚,阿妙停在广场中央的大屏幕前,看着反复播放的真选组采访。

2周过去了,他并没有来。

 

 

高杉的目标是原来和鬼兵队合作、却又转向幕府投诚的3个高官,这三个人掌握了鬼兵队甚至是春雨的很多核心机密,被幕府严密的保护起来。

真选组得到核心证据,以清除爆破作为掩饰,逮捕了多名高杉散步在江户的眼线和布防的据点,冲田和近藤的失踪,也是掩饰真选组对这三名高官暗中布置的保护所作出的秘密安排。

而土方根本没有去浅草寺赴约,按照计划赶赴第三名高官所在之处,不出意外的和万齐遭遇。银桑增援土方,神乐和新八增援近藤,冲田带领真选组精锐奔赴战场,结果,真选组一方大获全胜,高杉一方被迫做罢,乘飞船而去。

 

近藤在医院邂逅了真爱的护士,取得胜利之后竟然开启了甜蜜的恋爱之旅,冲田则是和平时一样万事不管、不时开展副长暗杀计划。土方一边接受着幕府高官的表彰、媒体的采访,一边重整元气大伤的真选组,招募新的队士,处理时有的队中事宜。

近几日来,江户街头的每一块大荧幕上都在反复播放土方接受采访时冷漠又精致的面容,他看向镜头,表情严肃:“真选组的目标是守护江户!“

以灰色的背景和标准的敬礼作为结尾吗?

阿妙浅浅的笑了,符合他的风格啊,永远工作至上的副长大人。

 

“阿妙,一起去喝一杯吧。“

她转过头,小猿剪了短发,紫色的发丝柔和的垂在脸庞。不同于平时惯有的装扮,她一袭黑裙,看起来高雅自信。

她大概知道小猿为什么要找她喝酒,笑意浅浅的说好。

环境优雅的法式酒吧,舞台上有外国歌手一边弹琴一边浅唱,偶尔婉转,偶尔悲伤。

小猿选了一瓶陈年赤霞珠,举止得体的帮自己斟酒,她想,她也终于决定改变。

战斗后的第二天,阿银和月咏一起走过江户的街头,听说他们相视而笑,听说他们十指紧扣。

“小猿现在这个样子很美啊,如果从一开始就这么正常的话,现在也许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对面的小猿笑了笑:“其实我也要跟你道歉的,如果我足够善良的话,你们早就成了。“

“······” 阿妙饮尽了杯中酒。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去了柳生家之后,他难过的要死,冰箱里的布丁都过期了。“

”所以布丁过期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在你得了白诟病的时候,每次我去看你,都会觉得他也在,后来才知道他真的在那座塔上一直看着你。“

”可是、可是······我觉得他不是没有你就不行,我庆幸你对他不作为和不争取,觉得自己一直还有机会。“

那个想要拯救全世界的人,我到底敢不敢独占,我一直在迷茫,只能任由他走远。

“小猿,月咏比我们都勇敢。”真心话。

“是啊,阿妙的话永远都给自己留好后路了,现在还能和银桑月咏做朋友吧,我就不行了,和月咏宣战过,对银桑死缠烂打了那么久,啊啊,要怎么办呢。“

 

一瓶、二瓶····开了第五瓶的时候,阿妙略略觉得醉了,小猿决定要去环球旅行。

“你走了的话,会想你的也只有全藏吧。“腹黑模式全开。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想你的,平胸女。“

”我也绝对不会想起你,母X!谁会在意你啊,所以还是乖乖的留在这里吧,笨蛋,你走了的话,那个人,肯定会自责的要死,不是说最喜欢他了吗!白痴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没办法控制,这么多天来隐藏的不安、气恼,还有不舍,不舍那段时光、不舍那个时候的他们。

“谁说我,最喜欢他啊,那个我早就被抛弃到外太空了,不要乱说啊喂!“逞强的话语,忍不住流出的眼泪,爱了他那么多年,终于迎来了漫长故事的悲伤结局。

阿妙为她感慨,也为自己唏嘘,大眼睛里泪光闪烁。

 

十字路口告别,阿妙第一次真心觉得,小猿是爱着那个人的。

夸张的告白和行动,原来是另一种形式的掩饰,掩饰真心,害怕被他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妙姐!妙姐!”熟悉的声音,阿妙转过身来,看见土方副长的御用出气包,山崎。

“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呢,又来做跟踪狂。阿拉,看来这次是个好差事,这可不是歌舞伎町那种街道的水准。“

“是观察和记录啊妙姐。”

“啊!糟了!副长今天晚上肯定会去见你,妙姐你赶快回去歌舞伎町吧,副长见不到你,倒霉的可是我啊啊啊!“

”哈?你要倒霉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山崎,接受命运吧。“熟悉的沙哑声音响起,副长阴森的脸出现在山崎背后,然后红豆包就随着一个飞脚消失在宇宙。

······

阿妙一脸黑线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土方的招牌V字刘海被发胶和吹风机固定,露出额头,狭长的双眼更加夺目,礼服装扮,身材修长,看样子刚从宴会而归。

阿妙微微颔首,礼貌的问候。

对方也只是随口一答,似乎并不想继续交谈。

几乎就在阿妙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猛的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一副一起失恋的好闺蜜姿态啊,阿妙小姐。”

“哈?我看你才是黑眼圈之鬼吧。“一记勾拳,土方英俊的脸上就添了彩,阿妙愤愤的转身。

“谁是失恋者联盟女王啊。“

“不好意思,没人说过失恋者联盟和女王······”

“你说什么?!“

土方叹了口气,觉得对这个女人有时候真的无力吐槽。在宴会中提早离席,并不对自己承认是真的想要去两周竟然成了他难以忍耐的极限。从酒吧到道场都没有她的身影,他开始不安、担心她的安全,以致于动用了真选组的情报找她,结果就听见她和一个陌生女人感慨万事屋的恋爱,不爽,真的超级不爽,还是忍住了不去打扰她,想听听她会不会提起他。

从头到尾都没有。

 

土方红肿的脸颊没有掩盖真选组副长的光辉,经过歌舞伎町时被不断尖叫着的土方副长所包围,阿妙转过头就看到了一张超级不耐烦却又无法发作的脸,和平时冷静又从容的神态不同、和气愤暴走的神态不同,带着几分别扭和孩子气。

一个路口亮着红灯,两人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不动声色的保持距离,像是比赛一般的都不开口。

绿灯亮起,阿妙抬起脚步向前的一瞬间,左手边传来了被包围的温暖。手掌有持剑所留下的茧,力道也并不轻柔,她想甩开,转过头即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狭长的眼睛微微弯成温柔的弧度,他没有逃避,直直的看着自己,阿妙只觉的眼前这人和记忆中另外一个人的影像重合,仿佛又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等我。阿妙觉的自己有些醉了,而这些天的纠结与等待的烦恼就融化在他给的温柔当中。

她微微红了脸,仍由他牵着手,可是走过了人行道,他依然没有放开。

灯火流转的街头,他牵着她走。

“阿妙,”土方在路灯下定住,影子被拉的好长,“阿诺、那个······“

阿妙看着他的脸上浮现出来的红晕,看着他犹豫不决的神色,居然不自觉的微微笑了,土方最终放弃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想法。

两颊有冰冷的感觉,他抬头看着零星的雪花飘落,低声说道,“啊,下雪了。“

未来每年的每一场雪,都和她一起渡过吧。

什么很想你,对不起,交往吧这一类的话语,果然并不适合他。即使现在她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的背影也没关系,他知道她已经为他动心。

土方看着阿妙的眼睛,也许是因为酒精,她脸颊微微泛红,目光温柔。

他得到了鼓励一般靠近,眼神在她的眼睛和嘴唇间逡巡,最后闭上眼睛,吻上她的唇。

阿妙只觉得心跳的像打鼓,连呼吸都已经混乱,可还是跟随了心里的声音,双手环上他的腰,温柔的回应。

土方的吻很温柔,身上带着迷迭香味道,口腔里残留的香槟和她刚刚饮过的红酒混合,两人都觉得这样的组合意外的香甜。

之后他牵着她走到道场门口,趁她不注意又轻轻的偷吻了她一下,得意的神情,红肿的脸颊,看起来竟有几分滑稽,这哪里还是荧幕上那个冷酷英俊的鬼之副长。

她本想揍他,可是最终不自觉的换成了笑容。

土方看着她转身的背影,低低的说了一声,月色真美。

阿妙定住脚步,并没有回头,在起步之前回应道,是啊,土方桑。

土方看着阴霾的只有几颗残星的天空,不自觉的弯起嘴角。

自己的孤单未来会统统交给那个人来守护和终结,而她的烦恼,他也会全盘接收。

It's the start of something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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